今年夏天到德國擔任助教的那個月,我們的課程在當地的活動中心進行,至少一百二十年歷史了,挑高約八、九米,舞台高度到我胸口,紫色的長布幕。
除非當天是Mysore 練習,不然都超過七十歲的兩位老師不時得爬上爬下示範,某天他狀態好在舞台邊緣做了好幾個烏鴉,讓我們都捏把冷汗。
出國的我常常便秘,即便已經提早幾天抵達調時差適應,但到課程開始將近一週時,委婉說來,我的肚子已經有些小脹了。中午去藥局買藥,吞兩顆沒用,晚上再兩顆,隔天上課中途就連忙拉著褲頭衝下樓。總之,恍惚的我走回去時,兩位老師就在布幕前奮力教課,頓時感覺這真的是一個月深度密集的課程最適切的場域。
布幕的存在區隔了日常的背景,因此我們知道台上的演員在做戲;但我想,我們之所以會被戲打動,是因為布幕也能代表所有的背景,將我們與台上正在演出的故事連結起來。
瑜伽練習,其實就是將布幕具備區隔和連結的兩種特性同時看見。民族、國籍、宗教、文化、性別、體式練習的派系都是布幕,甚至這個身體,眼、耳、鼻、舌,念頭或情緒,應該也都只是布幕而已。
假如我們能拿開所有背景,最後呈現的是什麼? 沒人可以真的說明白,語言文字也是背景,因此自古以來,每當學生認為自己懂了,老師們總會否認,「Neti、Neti」,意思是:不是這個、不是這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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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寫於2024.11.9)